学期结束了，一个学生在走廊里喊我，停下来看见他的父母和他在一起，和正满怀对假期畅想及对假期作业埋怨坐在教室里等待放假的孩子区别明显。心里想起听说他父亲公司破产要转回老家读书来，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

但是在这个时候安慰或鼓励都显得苍白而虚伪。他提出要和我合影，他爸爸也随即拿出相机给我们拍了一张。我很努力地笑着，即使向来最讨厌照相。我故做无事状的强调寒假要好好看书，下学期要争取再进步一点。他的眼圈红了，我心中狠狠地一触。

我在回想，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我没有巧妙得法让他成绩突飞猛进；我没有格外青眼让他高人一等；没有信手一点让他思想豁然顿悟；我没有温柔关怀让他战胜人生挫折。

那是他品学兼优，感恩回报？他成绩垫底、学习艰难、习惯欠佳还经常耍着孩子的那种自认为混过去却在老师眼里无所遁形的小聪明，历次小测中居然只有一次成绩超过班平均线，我们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常规教学的按部就班。

仔细地去想，也勉强有点什么：哪怕他有点进步就对他说，也曾在班级里说过；几乎每次假期作业中他总因表现不佳而有额外“加成”，当他在假期给我发短信确认具体内容时，我会输完内容后老生常谈地加一句“认真”或“用心”；回答问题时磕磕巴巴时却觉得他比刚开始时好了很多····仅此琐事，仅此而已。没有额外照顾，也没有十分注意。那为什么他却如此呢？我扪心自问。

当我们在抱怨学生不会、不学、不乖时，我们总会有些“方法”来改善成绩，让其就范，变乖去学习。而学生们呢？似乎除了“死赖着不学”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方法了，而这又注定着接受随后而来的“狂风暴雨”。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经常把老师气的无可奈何，在心理上几乎是厌倦厌烦的他们似乎又是真正的弱者。留给他们的路只有两条：学或者被异化。

而在这种猜测的前提下，或者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也会让他感念极深吧？对于世界的主旋律，甚至世界本身就是学习的他们来说，或许老师的一个微笑是阳光，一个冷遇是汪洋吧？我常常让学生们换位思考，想想父母的艰辛，想想未来他们有了子女如何让他们学习，但是却忘记了自己也代入到他们的角度去思去想。